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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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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早上起身太早, 華翎沒有用膳,此時有些餓了,新房裏面擺了一桌膳食, 都是她喜歡的口味。

用了幾塊牛乳糕後, 素芹又服侍她喝了一碗熱湯連帶著幾樣小菜,大紅色的龍鳳喜燭下,她微鼓的臉頰瑩白, 盡是從容與自在。

桑青她們也都輕車熟路, 端來洗漱用的水盆,華翎漱了口又洗了手。

做完些一系列流程後, 她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自然而然伸展開了手臂, “給本公主解開嫁衣和鳳冠吧。”

美則美矣, 也很重,華翎端著皇室公主的儀態支撐了大半日, 額頭和內裏都冒出了細汗, 累的她纖細的脖頸忍不住往下垂。

去掉了這些,她輕松了許多, 還有心情讓人去打聽前院太師和皇兄都在做什麽。

得知他們都在飲酒後, 華翎幽幽嘆了一口氣,令人備下解酒湯還有熱水。

天色昏暗下來的時候, 她進到凈房裏面沐浴,褪去衣衫, 浸在滴了香露的熱水裏面,一身肌膚雪白滑膩, 留香不散。

侍女為她準備了大紅色的薄紗寢衣,寬松的款式, 穿身上,裹得很緊的繡梅小衣若隱若現。

謝珩帶著一身不太濃烈的酒氣走到屏風後面的時候,她正好捧著沾了水的長發,小臉紅潤潤地從凈房裏面出來。

看到他,少女滿眼純真,帶著些傻氣地問他,“太師,你怎麽過來了?”

他應該繼續在前院飲酒啊,今日大婚肯定來了許多許多的賓客。

“新婚之夜,你說我為何過來。”謝珩沈沈一哂,一步一步上前走向她。看清她身上的寢衣,他呼吸一頓,語氣晦暗不明,像是在訓斥她,又似在輕嘆,“你怎麽總是學不乖。”

華翎咬唇,穿個輕薄的寢衣就叫不乖了,提醒他,“太師,你現在是本公主的駙馬。”

成了婚,公主和駙馬之間,她才是上位者,他得聽她的話。

想到這裏,華翎捏著鼻子,一只手輕輕扇風,“駙馬好重的酒氣,沒有沐浴不準靠近本公主。”

她嬌蠻的聲音剛落下,謝珩攔腰將她抱了起來,感受到滿手的香軟,他垂下眼眸。

這一夜是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名正言順。

華翎被他抱著,在發覺要被他放在被褥間的時候,也顧不得羞恥了,用手臂牢牢地勾著他不放,緊緊地貼著他,“方才就看過了,下面有紅棗、桂圓、蓮子還有花生,硌人,我不要下來。”

早生貴子的寓意在這裏也免不了。

聞言,謝太師一手抱著她一手掀開了紅色的被褥,果真看見到處都是的幹果。

他沒有命下人過來清理,而是將少女放在幹凈的一邊,自己慢條斯理地將各式各樣的果子收攏在一起。

謝太師做起瑣碎的活計,模樣平靜,不慌不忙,自帶一股優雅矜貴。

燭光映照之下,一張俊美的臉眉若遠峰,鼻如山巒,鬢似刀裁,散發著一種成熟的魅力。

華翎跪坐在一個角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的臉,他的手,他的每一個動作,翹起的嘴角怎麽都壓不下來。

“太師,你需要醒酒湯嗎?”她懷疑他低下身段收拾那些東西是因為喝醉了。

“醒酒湯若有,是為你準備的。”謝珩當然沒有喝醉,淡淡瞥了乖乖縮在一小塊地方的少女,問她,“以前在宮裏飲過酒嗎?”

華翎搖頭,“沒有,皇兄不讓。”

她只喝過一些甜滋滋的果酒,不過他這麽問……

“太師,我們也要喝交杯酒嗎?”她以為這只是民間成婚時才有的規矩。

謝珩將被褥間都收拾幹凈,轉身過去,骨節分明的大手由上而下地撫摸著她長長的烏發,每一下都帶著力道。

“要喝,不止交杯酒,還要和尋常人家一般結發共眠。”他的目光幽暗,聲音低沈,“不會的話,我教你。”

一句我教你將華翎弄得不好意思了,小口張張合合,只吐出幾個字,“我當然會的呀。”

她主動探出身子下了榻,動作有些急切,不知道為什麽在燭光下看著他聽著他說話,她的臉就一直發熱,心也跳動的厲害。

快要比上被太子妃設計那次了,但華翎確定她沒有再聞到奇怪的香氣。

所以就只能怪眼前這個男人,他故意和她說一些有的沒的話。

謝珩看著她倉惶跑到桌子那裏像是一只手足無措的小動物,揮了揮手讓房中的下人都退了下去。

房門被闔上,他走過去大手按著少女的後頸,另一只手因著她行了交杯禮。

酒水辛辣,他漆黑的眸子緊緊盯著少女臉頰驟然飄上來的酡紅,忽然一個俯身,以一個十分強勢的姿態將她的氣息吞了進去。

蒸騰的酒意以及滾燙的臉頰,已經讓華翎的身子軟的一塌糊塗,站也站不穩了。

她被完完全全地抱在懷裏,鬢發散亂,頂端被咬住的時候高高地仰著頸子嗚咽,似是從天上下凡受難的仙姝。

……

迷離之中,她的一縷順滑的烏發被剪了下來,和另一束頭發綁在一起放進了一個外表精致的匣子裏面。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

清晨,太陽慢慢地從東方升起,燃燒了一夜的龍鳳雙燭只留一點點的底座。

門外,公主府的人與長信侯府的人涇渭分明,素芹領著人站在西邊,駱東估摸著時辰站在東邊。

雖然各有各的主子也分成了不同的陣營,到有一點他們都是相同的。那就是都不敢上前敲門打擾,即便時辰不算早了。

素芹倒無所謂,駱東深呼吸了幾次確實有些著急。侯爺新婚娶的又是當今陛下的掌上明珠,婚假可以接連幾日不上朝,但是定國公府那邊國公爺和老夫人一定在等著相看新婦。

其實身為公主,君為上,按照規矩婚後第一天不需要向駙馬的父母請安。反過來,駙馬的父母兄弟姐妹還要到公主府來拜見。

然而,規矩之外也有孝道,一般公主出嫁後的第一天為了給駙馬面子,還是會主動去和駙馬的親人見面。凡是沒有這樣做的,只能說明一點,公主壓根沒有將駙馬放在眼裏。

駱東在心裏琢磨著,無論哪個方面,侯爺都給足了小公主顏面,公主殿下總不會在婚後的第一天故意折辱侯爺選擇不去定國公府見一見長輩吧?

他等的焦急的時候,大紅色撒花的帷幔之中,謝珩已經醒了有一會兒了。

按照他從前規律的作息,此時此刻絕對不再躺在榻上,但胸膛上躺著一個嬌嬌軟軟的小女人,他就沒有動。

她睡的還很熟,小臉貼著他,均勻平穩的呼吸撲在他的身上,仿若來到了最安全的壁壘中,全身心地依賴與放松。

謝珩靜靜地垂眸看她,不打算將她叫醒,她看起來那麽乖巧,昨天也確實累到了,今日要好好地休息。

而他也和她一起享受著早晨賴在榻間的閑適時光,不得不說很舒服。

謝太師的前半生還沒有過這樣身心放松的體驗,沒有刀光劍影沒有爭權奪勢也沒有勾心鬥角,安安靜靜地聽著她的呼吸聲。

他的手指修長,緩慢地穿進少女濃密順滑的烏發中,在她的後腦勺有一下沒一下地揉著。

華翎即便還沒醒來都能感覺到那股到骨子裏的舒服,小小地哼唧兩聲,唇角自己變得彎彎的。

而等到她真正清醒的時候,已經是小半個時辰以後了。

睜開眼睛,水眸直直地盯著謝太師,聲音微啞,“太師,什麽時辰了?”

渾身暖洋洋的,雖然很不想起來,但華翎總歸還記得宮裏嬤嬤講給她聽得一點禮數,即便身為公主,新婚後的第一天也不該對駙馬的父母視而不見,引得夫妻隔閡。

“不急,父親和母親年紀都大了,去早了擾到他們休息。”謝珩淡淡開口,又摸了摸她的頭發。

“可我感覺時間不早了呀。”華翎面帶疑惑,沒有人喚她,她自然而然地醒來,肯定是睡了不短的時間休息夠了。

“那就起吧。”聞言,謝珩點了點頭,松開了一只搭在她腰間的手臂,掀開了錦緞的被子。

華翎的手腕撐著他的身體,慢慢地坐起了身,先是安靜地回了一會兒的神。

接著,她想要開口喚人,最好是自己熟悉的侍女進來服侍她穿衣梳妝打扮。

男人沖著她搖了搖頭,將下人們早就準備好的衣裙拿到榻邊,令她伸開手臂,“母親上次見過你,這次你過去露面,她可能會很驚訝有些失態,你到時什麽都不用做什麽話也不用說,一切交給我來解決。”

少女一身雪膚美的驚人,新加上的痕跡步在上面,暧昧極了。

她耷拉著頭,有些害羞,但沒有拒絕他的“服侍”,以前也有過,她安慰自己這是謝太師體貼識時務,恪守駙馬的身份。

同樣是一身紅色的衣裙,但和華翎穿的嫁衣比起來又輕盈許多,全部按照她的尺寸,華翎踩著鞋子,看見銅鏡當中的自己,眉眼彎彎。

“接下來就不用太師你服侍了,我自己會。”她要梳妝,當然不想要謝珩一個男子插手。

謝太師點點頭,也沒出去,就站在她的身後看著她描眉掛耳鐺。

“你年紀雖小,但到了那邊輩分卻高,給小輩的見面禮都備齊了嗎?”

“都備齊了,素芹做事不會出差錯的。”華翎覺得他什麽事都要過問,好似對她很不放心,不太高興地抿了抿唇。

“嗯。”謝太師坐在了紫檀木的凳子上面,吩咐外頭的人端來了幾樣小菜與點心,“不要塗口脂,過來用一些再去國公府。”

他覺得塗了口脂吃到嘴裏對身體不好。

雖然,口脂的味道他嘗過,也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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